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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香蜜沈沈燼如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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潤玉回了天界,被天帝當眾宣布了嫡長子的身份,又封為夜神,掌管星宿司律,居璇璣宮。天帝本想大肆慶祝一番,卻是被潤玉拒絕了。他自是知道凡間的時間過得很快,如今最重要的,便是讓阿霞脫胎換骨成仙,這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。

天帝本還想降罪那個將他帶走的人,怎麽肯讓她成仙。不過簌離知曉潤玉對阿霞的看中,不想讓他們父子一見面就鬧僵,遂也出聲求情。這些年來簌離看著天帝日日思念花神梓芬,又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力無所不用其極。連先天後荼姚的鳥族,都可以下狠手。簌離便知他的恐怖之處。所謂的北辰君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。她不敢想象若是天後沒死,自己的族人會怎麽樣。

簌離有自己的勢力,天帝也給她一個情面。聽潤玉說是在凡間受難時的救命恩人,只求升個小仙,報答救命之恩。天帝思想潤玉剛剛歸來,修為很不錯,來日必定能助天界發展。遂說道自己這麽多年都沒能盡父親的責任,他這小小的願望緣何不能滿足。只說希望潤玉以後能聽他的話,以求父子和樂。

潤玉得了允許,向天帝道謝之後便匆忙去找仙司簿,想添上阿霞的名字,卻發現怎麽也不出現。潤玉不由得十分慌亂,一試再試,還是不行。

簌離見潤玉驚慌,她走上前,自己也試了一下,發現果然沒有。她在天界多年也有所了解,若是仙司簿無法添名,說明這人是無根的游魂,不在六界之內。只是見潤玉擔憂,沒有跟他說這些,而是去請了月下仙人來。他掌管姻緣簿,若不是自己猜測的那樣,那麽應該姻緣府應該會找到她的紅線。她要再確認一番。

月下仙人剛剛想去找潤玉給送他紅線,他這就來了。見簌離開口想查看姻緣簿,還以為她想看錦覓跟潤玉的姻緣。畢竟之前天界大亂,天帝為了拉攏水神,立下婚貼說水神生下長女後便與潤玉作夫妻。天界經歷一系列的事情後,眾人皆知曉錦覓是水神的孩子。如今潤玉歸來,當結作琴瑟之好。

只是月下仙人想到錦覓跟旭鳳似乎對彼此有意,他有意撮合,便絲毫不提錦覓之事,反而笑道:“不知天後看中了哪家的仙子,想給潤玉侄兒牽紅線呀?”

潤玉在昆侖山修煉,第一次見這些姻緣線牽。見自己的叔父打趣的眼神,不由得臉色微紅。簌離知道月下仙人生性跳脫,也喜給人牽紅線。她自是想給潤玉找門好親事,只是天帝已經給他定下水神的女兒錦覓。

簌離對此也深為不滿,蓋因錦覓是花神梓芬的孩子。她就是因為與她有幾分相似,才會被天帝看中,被欺騙。她不怪花神梓芬,只是一直被當做替身多年,心裏總是會不舒服。不過現下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。簌離讓月下仙人查找阿霞的姻緣紅線。

月下仙人不知哪個女子能讓簌離跟潤玉同時來找他。不過心想著若是他們能看上這個叫顧霞的女子,那便是皆大歡喜了。他趕緊去翻了姻緣簿,然而沒有找到阿霞的名字。又問潤玉她是否真的是凡人?

潤玉想回答是,然而又想到阿霞的奇異之處。最後月下仙人是直接自己翻看了六界的紅線,仍沒有潤玉說的這個人。月下仙人驚訝不已,還懷疑自己是不是百忙之中錯漏了哪個人。這可是大大的失職。

簌離卻是知曉了。這帶走潤玉的姑娘不在六界範圍內,仙界沒有任何關於她的記錄。既是如此,也不能助她成仙。潤玉卻是臉色一白。若是如此,阿霞豈不是還是會死去?

簌離不知他為何對阿霞這樣看中。仙人歷劫時也時有受凡人恩惠的情況,只是讓他們一生平安富貴也就了了恩果。潤玉要讓她成仙,不行也是命運使然,為何聽到這些之後,面上血色退地幹幹凈凈,整個人好似難以承受般。

潤玉不想再聽簌離過多的勸解。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讓那個護著他,陪著他,寵著他的人不久之後就會消失於天地間。絕對不能!否則他拼命修煉的意義何在呢?

潤玉急忙下了凡間找阿霞。到了凡間,聽土地公說阿霞正跟著彥佑在青樓。那是什麽地方?潤玉聽土地公支支吾吾的解釋之後心裏是控制不住的怒氣。彥佑竟敢帶姊妹去那種地方!

潤玉到了青樓,卻見阿霞一直跟著那戲子聊天,他第一次見到阿霞這樣露出情緒的樣子。不是那種什麽都不在乎的淡然之感,而是普普通通的情感吐露。他恍然覺得,自己是從未了解過她的。等那戲子走後,他進入屋子,見她半撐著頭,眼睛迷離,臉上泛著紅暈,手上拿著玉酒杯一點一點的嘬吸著。

這副樣子,莫名的……潤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輕輕撩開她垂落下來的發絲,冰涼的指尖漸漸撫上她的臉頰。阿霞只感覺自己的臉熱得厲害,帶著微微涼意的手指讓她忍不住將臉緊貼了上去,微微睜開的迷蒙雙眼帶著水霧——緩緩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:“嗯……好舒服……”

那肌膚與指尖相觸的地方似乎竄出了微弱的電流,酥麻感從四肢百骸傳來。潤玉急忙收回了手,心卻跳動得厲害。

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,潤玉隱身出去看,卻是那個小戲子。他卻是不想見那個小戲子跟阿霞在一起了。便施了個法術將他引走。只是沒想到阿霞已經晃著身子來開門,並且一出來就開口調戲了自己。修長纖細的手指在自己臉上捏來捏去,讚嘆著他難得的好相貌。潤玉不想她有這樣的舉動,訝然之後無奈任由放之了。

只是後面提到小戲子來伺候,臉不由得黑了下來。既是知道這是什麽地方,還敢叫人來陪酒伺候!潤玉心裏隱著不悅,然而看著晃頭倒下的阿霞,急忙接住了她。又施了一個法術,將她抱回了醫館的房間內。

阿霞一直緊守克制,如今一朝喝醉了,卻是難受得緊。潤玉見她不時喊熱,又喊冷。還以為是生了病,摸了摸她的額頭,卻是正常的體溫。只是卻被阿霞拉住了手,不知是做了什麽惡夢,默然眼角靜靜流出了眼淚。

翌日,晴光大好,阿霞一晚上都沒有睡好,陽光一入眼就惺忪轉醒。等她看清眼前場景的時候,整個人都呆滯住了。

“玉……兒?”

阿霞試探著輕叫了一聲,又怕吵醒他,只能尷尬的慢慢放開手,輕輕移動著身子從床上下來。卻是連鞋都不穿,直接跑出了院內。敲打了地面三聲。不多時土地公就從地下冒了出口。阿霞就怕自己醉酒誤事,便叫土地公守著自己,沒想到潤玉下凡了他都不提醒自己!

“土地公,你最好說出一個完美的理由來。為什麽玉兒下凡了不提醒我?”阿霞想著這土地公的不靠譜,不過就這麽一次,明明說過自己醉了就弄醒自己。若是發生了意外,她一定會大殺四方——

土地公見她周身冒著黑氣,可見是真氣到了。可是他心裏是十分的委屈,潤玉一來就將他制住了,還因為沒有阻止阿霞去青樓,被捆了一個晚上。今早他才剛剛得彥佑相救。不過,到底發生了什麽,讓這個一向淡定如老妖怪一般的阿霞姑娘氣得跳腳?

阿霞聽土地公的解釋只能“呵呵”冷笑一聲。一失足成千古恨,她這是要回去了,才有些放松有些大意了。只是絕對是土地公的錯……

潤玉在阿霞之前就清醒了,只是手上的位置有些尷尬,才一直裝睡。若是仔細觀察,便知他的耳尖已經紅得要冒熱氣了。只是沒想到阿霞的反應竟是這般有趣。潤玉無聲地微微彎了彎唇角。

待狠狠拿土地公出了口氣之後,土地公實在受不了遁地走開。阿霞回過身,便見潤玉站在門口,手上還帶著一雙靴子。他溫聲道:“清晨露重,縱是深春,微風仍帶著寒意,姊妹起床還是要註意先穿鞋子為好。”

“哦…”阿霞這才感覺到腳底竄出來的涼意,見潤玉看向自己的腳,莫名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裙角,想將自己的腳藏了起來。

潤玉見她一番動作,嘴角忍不住彎了起來。他從來不知道姊妹是這樣可愛有趣的一個人。他走了過去,在阿霞驚訝的眼光中卻是蹲了下來,想幫她將鞋子套上。

阿霞哪好意思讓潤玉這樣做,在他快觸碰到自己的時候卻是猛收回了腳。有些尷尬道:“這種事情我自己來就行,不必勞煩玉兒,不必。”

“怎可如此,玉兒年長許多,自然應該是照顧姊妹的。”說著便抓住了阿霞收起的腳,將靴子套了上去。

阿霞只覺怪怪的,在潤玉將第二個靴子拿過來的時候,急忙伸手拿了過來,套在了腳上。一時潤玉不說話。阿霞只能給自己醒了醒神,率先轉移話題問道:“玉兒不是要在天上多待幾天嗎?怎麽這就下凡來了?”

潤玉見她又變成平常那副成熟的模樣,不知怎麽,竟覺得有些遺憾,只是答道 :“玉兒擔心姊妹等久了,有些想念,便下來看看。”

“哦……”阿霞不知潤玉發生了什麽事情,從說話以及動作來看都有些奇怪。難不成在天上受欺負了嗎?不過自己也不能上天給他出氣啊。便只說道:“玉兒在天界,可能會受些束縛。不過也不必委屈自己,自己開心是最重要的。”

“姊妹說得是。只是玉兒覺得在姊妹身邊最為幸福,只想日日陪伴在姊妹身邊。”潤玉一雙澄澈的眼睛看著阿霞。他在天界,母親簌離對他很好,只是太過小心翼翼。又有義子鯉兒在她身邊。潤玉倒覺得自己是陌生人了。父帝是很看重他,卻始終說著天庭的事情。他在昆侖山自由慣了,不想幹預天界的事情。這一種落差,潤玉才感覺到世間將他放在第一位的,只有阿霞。

“我看得出來,玉兒母親很是喜愛玉兒。只是你們相處的時間尚短。日後彼此了解了,玉兒會感受到有家人才是最幸福的。”阿霞不知天帝如何,簌離定然是疼愛潤玉的。只盼潤玉能早點與她消除隔閡為好。

“玉兒知曉。”潤玉緣何不知道是因為長期分離的緣故。只是如今,他心裏只想著阿霞的事情,無暇顧及其他。姊妹究竟什麽來歷,六界之內皆探不到她的過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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